卢校医又道：“不知道那几个孩子脱离危险了没有。”
程锦也不知道，所以没接话。
卢校医道：“这几个孩子出事是不是和之前被淹死的孩子有关？”
程锦警觉地看向他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程锦的目光有些刺人，卢校医尴尬地笑了笑：“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什么，只是想到他们出事都和湖有关。”
是的，都和湖有关，段翔淹死在湖中，那几个学生则昏迷在湖心岛上。
不管心中怎么想，程锦并不打算和卢校医讨论案情，他说：“天已经完全黑了，走吧，我们也回去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一起走回宿舍区后，卢校医和程锦分开了，因为他不住老师宿舍，他和学生们住在一起。
程锦回到自己房间，一推开门，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，程锦依次看了看他们，确定没什么需要他啰嗦的，便在靠窗的桌子旁边坐下。
“游铎，小安，说说现在的情况。”
游铎道：“段翔现在在读高二，十六岁，成绩优秀，体育成绩也良好——我是说他的身体素质很不错，这所学校很注重培养学生的运动能力。这是他同班同学的名单，划了红线的是和他关系较好的同学。”
段翔的宿舍是四室的套房，只住了三个学生，还有一间是陪宿老师的房间。老师们不固定住在某个寝室，他们是轮班制的，游铎递给程锦一份值班表。
段翔有个室友叫周笑，恰好是从湖心岛上被救出的男生之一，这只是巧合？另一个室友叫付坦，他倒没上湖心岛。
从陪宿老师的值班表上来看，上周也就是段翔死的那周，他们宿舍没有老师陪宿，学校的解释是：他们会给予学生适当的自由，表现得好的寝室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老师陪住。
程锦道：“段翔和周笑还有付坦的关系怎样？”
游铎道：“还可以，不是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……”
“付坦的证词。”小安把几张纸递到程锦面前。
程锦翻看了一下，上面是一些学生的证词，其中有一小段付坦的话，他说那天晚上段翔没回寝室。
程锦心想，明天要去见付坦一面。
小安道：“没能活下来的那个女生叫冯晓雅，她和周笑是恋爱关系。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登上那个岛的，学校的船都在，所以就算他们是划船去的，船也不会自己离开啊。只能等他们醒来后，让他们自己说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游铎道：“他们能顺利醒来吗？他们的状况应该不太好吧，毕竟冯晓雅都死了。”
程锦道：“等医院那边的消息吧。他们的家人呢？”
“段翔的父母来过学校，现在他们在市里。周笑等人的父母本来和公安局的人一起在山里找人，现在知道人已经找到了，就都跟去市里了。”
常州市里，韩彬正准备离开市法医鉴证中心，但这时，他接到叶莱的电话说又有一具尸体要送过来，他和步欢只能继续留下。
两人在法医室外面坐着，这边的法医室设施不怎样，特别是通风设备，形同虚设。
步欢抱怨：“这环境也太糟了，如果天天呆在这种地方你肯定会后悔学医吧？”
韩彬道：“为什么要天天呆在这种地方？我学的是外科。不过，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步欢摇头：“要是我，肯定永远也习惯不了。”
“因为你没有学医。”韩彬道，“打个电话给程锦，告诉他检验结果。”
步欢道：“为什么你不打？”
韩彬道：“这是你跟来这里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。”
步欢很郁闷：“怪我啰？我怎么知道我们一不在，他们就会出点什么事。”
——叶莱告诉他们今天杨思觅跳湖了，状况一度非常混乱。
步欢和韩彬得知此事后，情绪难免下降。
“你想多了，我又没说你什么。”
“……我不和你吵。”以步欢的经验，和特案组的任何一个人——除了叶莱——吵架都很无趣，没必要白白浪费时间与精力。
他拿出手机，拔给程锦。
“韩彬那边的结果出来了，段翔是淹死的，但不是淹死在湖里，经检测，他肺部吸入的水不是甘湖湖水。另外，他服用过安眠药，身上没有搏斗过的伤痕。”接完电话后，程锦说。
小安不解：“那他是在哪里淹死的？”
“岸上。”杨思觅道，“一盆水也能把人淹死。”只要让人的口鼻没入水中的时间够长就行。
程锦没有看杨思觅：“所以，段翔是死后被抛尸的，应该是他杀。”
游铎道：“学校方面肯定很不满意这个结果。”
“这些我们不用管。”程锦道，“我们得找出段翔为什么会被杀，以及周笑他们又是怎么回事。”
小安和游铎都点头。
程锦看大家都没什么头绪，便道：“好了，不早了，把资料留下，你们回去吧，早点休息。”
“嗯，老大晚安，杨老师晚安。”
程锦关了大灯，打开桌上的台灯，开始快速地浏览学校所有师生的资料，在看完一遍准备看第二遍的间隙中，他回头看向床那边。
很难得的，床上的杨思觅已经睡着了，被子还有叶莱的杂志都被他压得不成形，好在他穿的是厚睡衣，还穿了小安不知从哪找来的彩色毛巾袜，不用担心他会着凉。
程锦走到床边，把杂志收好，整齐地放到床头柜上，又把被子从杨思觅身下抽出来盖到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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