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思觅感觉到了动静但没睁眼，只伸手在床上摸索着，总也摸不到目标，他皱起了眉，然后睁眼。
这次出现在程锦眼前的不是两盏幽蓝的小灯，而是红灯。
程锦吓一跳，飞快地抓起杨思觅的手查看他的指甲，又摸了摸他的额头，好像都正常。
杨思觅没在意程锦的动作，他望着程锦：“你不睡？”
“睡。”程锦利索地脱衣躺下。
杨思觅靠过来，手脚也缠上来。
这个地方很安静，房间里也极静，只能听到呼吸声。
很久之后，杨思觅道：“你不生气了？”
程锦有些无奈：“你现在才想到要问？”
杨思觅道：“人很奇怪，有些莫名其妙的事会成为人心中难已拔除的刺，令人终生疼痛。我不觉得你会这样，但最好还是问一下。”
“……”程锦努力保持呼吸平稳，“你指的是什么事？”
到底是谁奇怪？做“莫名其妙的事”的人又是谁？
——这么说吧，乱用催眠术的人是谁？跳湖的人又是谁？
杨思觅道：“就是你不喜欢我游泳的事。其实湖水水质很好，水也不冷，而且我体力也没问题……”
他像是不明白程锦为什么要生气。
“……”程锦能说什么？他很想知道自己失忆前是怎么处理这种问题的。
杨思觅还在说：“而且我帮你找到了失踪的人。所以我以后能游泳吗？”
好吧，催眠不是问题，杨思觅没放在心上，跳湖也不是问题，他只是去游泳……
失忆的程锦有点应付不来，但他镇定地道：“可以，但只能在允许游泳的地方游，下水前要先让我知道，还有，不要再划伤脚。”
“哦。那我们没问题了？”
身边人柔软的头发就贴在自己脸颊旁，程锦笑叹道：“没问题，睡吧。”
见鬼的没问题，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怕被杨思觅心理辅导了，被这么一辅导心理问题只会更严重。
如果不是杨思觅而是别人这么跟他谈心，他肯定会犯下故意伤害罪。
市医院，叶莱和陆昂还有学校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在急救室外等待结果。
稍后，几个学生的父母也赶到了。冯晓雅的父母得知女儿已经死亡后绝望地掩面哭泣，叶莱不忍多看，背过了身。
陆昂道：“还没习惯？你应该见过很多被害人家属。”
叶莱听得心里不舒服：“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可能习惯的吧？”
陆昂很冷漠或者说理智：“当然能，第一次见他们时你会陪着他们一起哭，现在肯定不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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