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喝了口酒,道:“你对薄大人倒是上心。”
白明起道:“废话。要是明路出了点事,你上不上心?”
林建哼了一声说:“他成天作死,我才不管。”
他们围着一大锅辣羊杂和烤羊腿,吃得温暖又丰厚。
明路喝得高兴,吆喝着要和大家划拳猜酒,道:“快来快来!那就玩以前我们玩的那个,输的人要讲秘密,不准说谎。”
唐横和明路林建早已娴熟,白明起却还差了一层。林建觉得不妥当,忙道:“白千总在这儿呢,不要胡闹!”
白明起也喝得有点上头,此时便哈哈一笑,拍拍腿道:“玩就玩!大丈夫行走江湖,事无不可对人言!输了得喝酒!”
他不知道窍门,划了几次就败下阵来。只好自罚一杯,等大家问他问题。
林建就醉醺醺的问他:“说——说你最后悔的事。”
白明起道:“没有!做了就做了,谁后悔,谁就是狗`娘养的!”
林建怒道:“你做错了事,你不后悔?”
白明起道:“做错就补回来呗!后悔有什么用?”
林建大着舌头问:“那要——那要是补不回来呢?”
白明起干脆的说:“那就忘掉!”
林建直瞪眼睛,被他说得一句话都接不上来。
白明起道:“懦夫才自己和自己打架!有那劲头拿出来,干点什么不成?旁人还跟着受益。哪怕吃顿肉,也比成天和自己较劲强!你要是想太多,那就是吃肉少!”
一边说,一边和唐横抢锅里最后一块羊肉。
他们两个拿筷子在锅中厮杀,林建在旁边瞪眼看了半天,突然伸出手,抓了那快肉塞自己嘴里。
白明起道:“喂!筷子呢?”
林建不理他,嘴里塞得鼓鼓的,咬牙切齿的咀嚼着,吃得满嘴流油。
唐横没肉抢了,又张罗着划拳。这回明路输了,唐横和白明起就起哄,逼问明路“那个人”的事。
明路面红耳赤,结结巴巴的说:“就……就那么回事呗。她给顾府里管事的做了个盒子,里头机簧坏了,找我来修。我修不好,就问了她几回,就这么一来二去的……”
大家都笑起来。唐横搭着明路肩膀,问:“哥们你就没个长久打算?成天这么偷偷摸摸的,还不叫人知道。”
明路怒道:“谁说偷摸了,每次都是告了假出来的!她也不是顾府家养的奴婢,又不是内宅伺候的,再等两年就辞出啦。”
说着说着,忍不住甜蜜的笑起来,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个牙牌给大家看。
“这可是顾府的门禁牙牌!快过年了查得不严,她管着大厨房,偷偷把牙牌给了我一份,叫我进府去看她!”
唐横立刻留意起来,拿着牙牌左右端详,问:“有这个就可以随意进出顾府?”
明路不屑一顾,道:“哪有那么简单!看见没,这个厨字?只能从偏门进,进去也不能乱走。三日后顾府有宴,我也就趁乱去这么一回。”
林建突然粗暴的说:“你不准去。”
明路一呆,说:“为啥?”
林建一边撕扯着烤羊腿,一边说:“这是私相授受你懂不懂?凭自己职权偷叫了外人进府,要是被查出来,那姑娘能被人打死。”
明路很是冤枉,道:“这怎么叫私相授受?她又没拿东西给我!我帮厨房采买押车,一个来回就出来了!再说,厨房不雇我,也要雇别人啊!”
林建道:“不准去就是不准去。你要喜欢那姑娘,就别干这种事。要见面就大大方方去见,搞这种偷偷摸摸的鬼把戏,好事都叫你俩败坏了。你去这么一趟,厨房多少双眼睛看着?流言蜚语,损人清誉。你等着那姑娘出府,堂堂正正去人家里不好吗?”
明路有点挣扎,说:“她最近忙,都好几个月没出来了。再,再说,我牙牌都拿到了……”
唐横突然道:“我去!”
几个人都望向了他。
唐横有些心虚,抢了令牌收怀里,道:“明路不去,总得有人顶缺吧!我听说顾大人身边有两个死士,我去一趟,说不定能见到呢。”
林建颇不赞同,摇了摇头。
他们这一顿酒,喝到半夜才歇。外面朔风呼啸,大雪下了一夜。
琉璃朝隆钦二十五年的十二月廿一。
大雪。冬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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