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走到楼上，陈悦接到了宣发负责人打来的电话，他猜应该是杨龚恶人先告状，所以片方来找他了。
陈悦让姜棠先回去，他等会儿再回。
一直等到姜棠在他视野中彻底消失，陈悦才走到一边，脸色阴沉的接起了电话。
陆文川站定在楼梯间，他大概是准备下楼，刚好碰到了要往上走的姜棠。
两个人的脚步便都停住了。
姜棠站在稍矮一些的阶梯上，仰头望着陆文川，明显的愣神。
姜棠没有想到，上楼的功夫，会碰到陆文川。
陆文川看的清楚，小孩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口罩，在看到他后，那瘦弱的指节都跟着泛起了白。
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在她头顶倾斜，姜棠脸上有很明显的伤，指印清晰。
在看到他之前，一直垂着头走路，整个人狼狈又沮丧。
像是在外面抢地盘没有抢赢的小动物，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。
明明离他很近，只不过几个阶梯的距离，却又好像很遥远。
姜棠没有开口说话，她没办法后退，也没办法前进。
被撞见的难堪和莫名其妙的酸楚让姜棠很想找一块黑色的布，把自己糟糕的脸完完全全的蒙住。
这样，陆文川就认不出她了。
陆文川沉默的看着她，大部分时候都很温和的眉眼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雾霭，姜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“姜棠。”陆文川叫她，嗓音低沉醇厚。
姜棠以为陆文川会问她些什么，或者是问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，为什么大半夜从外面回来。
但是陆文川什么都没问，他只是对她说：“过来。”
姜棠很听陆文川的话，像一只被大雨淋湿但仍然对主人很温顺的小狗，往上走了几个台阶，只剩最后一个的时候，姜棠不敢走了。
因为她和陆文川的距离，已经很近了，
陆文川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垂眼端详着姜棠脸上的伤，平淡温和的问她：“疼吗？”
姜棠一直都是个不容易伤心的人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听到陆文川这样问，姜棠不由自主的抬起头，想要看一眼他。
陆文川有一张过分英俊的脸，侧脸也很完美，不说笑的时候高傲疏冷，那双漆黑显得深沉的眼睛始终温和的注视着姜棠。
这让姜棠觉得陆文川好像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讨厌她。
受伤的半边脸感受到她的情绪转变，也变本加厉，忽然变的痛了很多。
姜棠想说不疼的，临出口又变成了：“有一点。”
陆文川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伸手很轻的碰了一下：“有没有冰块？”
陆文川的手指很暖，修长有力，此刻却像在碰什么易碎品。
姜棠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一开始不是特别痛，姜棠完全可以忍受。
但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过，只有陆文川。
姜棠控制不了那股酸涩，眼睛也跟着发红，罕见的感觉到一点难受。
陆文川看着姜棠红红的眼睛，红红的泪痣，拇指的指腹触上去轻轻的揉了一下，结果却更红了。
陆文川语调很轻的问姜棠：“这么疼吗？眼睛都红了。”
姜棠不好意思的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比刚刚痛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陆文川隔着一个台阶的距离，忽然有一点笑的问姜棠：“抱一下会不会好一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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