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熹，太阳在云层里露了个头，气温却仍低，病房的玻璃上，全是雾白的霜，等在外边的除了文君还有陆文川连夜赶到的经纪人。
姜棠到现在都还记得陆文川经纪人的模样，短发，看上去很干练。
医生在和她们说着话，姜棠默默的等在一边，没有离开。
姜棠也想听听医生说什么。
“他的偏头痛症状是比较罕见的一种，医学上叫丛集性偏头痛。”
“以前也有人叫自杀性头痛。”
“紧张性头痛是轻到中级，偏头痛是中到重级，而从集性头痛发作起来最严重，痛感大约能达到八到十级。”
“像这种情况，身边最好有这方面专业的医生。”
姜棠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，耳边失声到恢复声音的这个过程中，姜棠只记住了六个字，丛集性偏头痛。
……
姜棠拿房卡开了门。
门只露出了一个小缝，啸啸那异常灵敏的耳朵就已经听到动静，朝姜棠奔了过来。
姜棠的心情远远没有跟前这只小瞎猫激动，只是十二个小时没见而已。
姜棠公事化的摸了摸啸啸脑袋，然后机械性的给空着的碗里倒入满满的猫粮，再添上水。
喂完猫后，姜棠坐在一边陪着猫吃。
手机响起的提示音吸引了姜棠的注意。
姜棠以为是提醒她吃药，但不是。
是一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。
【这么久了，考虑好了吗？】
姜棠看了几秒，然后一言不发的删除短信，拉黑这个号码。
收到这条短信后，姜棠一声不吭地坐了许久，久到吃饱喝足的啸啸蹿到沙发忍不住来确认她是否还活着。
姜棠捞猫入怀，忍不住揉了揉啸啸的肚子。
姜棠忽然想起那天拍戏，下着小雨，陆文川抱着猫走过来的样子。
还有很多年以前，陆文川喂那些流浪猫的时候，微微弓着背，低着头。
陆文川就连对一只残缺的猫都可以很温柔。
那他对自己呢。
吃完药，姜棠躺上床，闭上眼。
姜棠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东西，好像又什么都没有。
身体因为一整天的工作而疲惫，潜意识一直让姜棠沉浸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。
文君昨晚知道陆文川喝了很多酒，尽管陆文川说不用，但文君不放心，还是叫了陆文川的私人医生过来，反正陆文川每次也都有定期的身体检查，干脆一起做了。
自从青海那次的拍戏事故后，文君就知道，陆文川只要一碰酒，偏头痛准犯。
医生以前给陆文川的建议是，最好烟和酒都不要沾。
但陈远这个角色，烟是必备。
酒店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，文君走后，陆文川在灯下看书，看了大概一个小时，太阳穴一侧便开始集中性的剧痛着。
过了一会儿，陆文川听到门外一阵缓慢的脚步声，大概是有人回来。
然后，那规律的脚步声突兀的停了，好像就停在门口位置。
紧接着，陆文川听到了敲门声，连续的声，停一会儿，再敲三声，再停一会儿，然后再敲三声，就这么循环往复着，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有几分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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