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依然安静，李彪踉跄着，怪叫着跑回己方阵营。
安静过后就是一阵骚动，范德这边议论纷纷，姜轩这边欢声雷动。
范德骑着战马在自己阵前接连转了几个圈。
他有心立即发兵，那个乡下小子再厉害，用人堆他也有信心给堆死。
可是自己这边士气严重受挫，而且，远远看去，陇县城头上，至少有四五百守军。
这是那来的这么多人？这种形势下攻城有几分胜算？即使胜了也损伤多少？
范德心中犹疑，所以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骑虎难下。
“郡尉大人，还请您相信我等，我等务必能在二县清除弘农余孽，也定能为蒲州守好二县，绝不会让二县再次落入弘农手中。”姜轩走上前去，远远对着范德做了一辑说道。
范德听出来了，这个姜轩是拿二县归属要挟他。
他冷冷一笑：“好，你等口口声声要郡守大人军令，好，我就在此扎营，连夜派人去请军令，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。”说完调转马头，带着部众在陇县北门外七八里处扎了营。
眼看着范德军中出来几人，抬走那几个昏倒的校尉，然后匆匆退去，姜轩长吁了一口气，转头看看徐凌，两人相视一笑。
以城内兵力，万万是挡不下范德两千精锐的。
好在范德眼瞅着二县被姜轩拿下，他不知道底细，只是按照常理推断，双方兵力应该差不多姜轩才能胜的，所以被姜轩安排的降兵站在城头给唬住了。
回到县衙，徐凌自顾自的走到下首椅子坐下了，姜轩愣了一下，也没多说，径直走到中央椅子坐下。
坐是坐下了，两个人却半天没说话。
日过三竿，皮四进来送了些饭菜。
二人唏哩呼噜就开吃，吃完饭还是徐凌打破沉默。
他一抹嘴说道：“你想要这二县？”
“想。”
“难。”
“事在人为。”
“有计划？说来听听？”
“没计划，先安内，再拖着，二县在自己手里太重要了，两边牵制，才能保一时平安。”姜轩缓缓说道。
“这个可行，两边牵制，弘农确实不敢异动，但是蒲州呢？彭虎你拿什么牵制？他容不下你占据二县的。”徐凌摇摇头说道。
“先安内吧，咱们这些人占不下二县。”姜轩笑笑说道。
“你不是提前下了暗棋了吗?那崔老头，那关在牢里的那些人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徐凌看姜轩又拿出一根木棍叼到嘴上，他对着姜轩一伸手说道。
姜轩笑笑，在徐凌手里放了一根小木棍说道：“还要你做个坏人。”
徐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姜轩，姜轩微微一笑，低声和徐凌说了计划。
听了姜轩的计划，徐凌哈哈一笑，就要出去办事了。
在徐凌出门的那一刻，姜轩叫住了徐凌：“那个，邱漳倒行逆施，总有一天，我会助你手刃其人，不知你信我吗？”
徐凌看着姜轩笑笑，扬了扬手里的小木棍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。
看着徐凌远去的背景，姜轩鼻子有点酸，他感谢徐凌什么也没问他，他感谢徐凌在微末之时选择信任他。
当天夜里，陇县县衙外的广场上。
灯火通明，广场上跪了一排人，老少妇幼都有。
徐凌踱着步，在这些人前走来走去。
最终，他停在崔怀盛身前，崔怀盛花白的头发散乱纷杂。
“这里都是你的子侄家人，故里乡邻对吧。”徐凌问崔怀盛。
“对。”崔怀盛双手被反缚在身后，他晃晃头，把脸从乱发中露出来答道。
“他们私助谭森，谋害我军，没错吧。”徐凌又问。
“没错。”
“成王败寇，斩草除根，是这个道理吧？”徐凌再问。
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那好，我在此就祝崔老一路走好了。”徐凌收起笑容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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