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迟夏闻言大惊，张口叫道：“什么，是老……”
叶孤帆急忙捂住了欧阳的嘴巴，低声道：“小声点，别被他听见了！”
欧阳这才想起来，这里是预制厂，厂长老王就在不远处的办公室里。
“可是，他是我家的远房亲戚，也是我爸爸的发小，从小一起长大的，为什么他要这样？”欧阳惊讶不已，低声问道。
“我只能查到结果，具体原因，你应该去问他。”顾盼说道。
叶孤帆想了想，问道：“你是怎么查出来的？”
“人间的差官办案，都是从死者身边的人开始调查。所以，我就先对厂长进行试探。说起手段也很简单，我冒充了那几个死者之一的魂魄，吓唬那个厂长。厂长惧怕鬼神，就说了出来。”顾盼说道。
叶孤帆微微点头，道：“怪不得，先前看见老王厂长，发现他的精神恍惚，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“那怎么办，要不要通知我爸爸，然后报警？”欧阳焦急地问道。
“嗯，查清楚了，就让你老爸自己解决吧。”叶孤帆点点头，道：“夏夏你打电话，我去找老王聊聊。”
说罢，叶孤帆起身向老王的办公室而去。
顾盼飘然而起，挡在叶孤帆的前面，低声说道：“法师，现在我已经帮你查清楚了这件事，你也应该把贾秀姑的魂魄放还了，这是我们事先的约定。”
“急什么？你的一面之词，还需要验证。等我确认了，自然回放了贾秀姑。”叶孤帆一挥手，大步向前而去。
顾盼不敢阻拦，敢怒而不敢言，眼睁睁地看着叶孤帆的背影。
老王的办公室灯火全无，门窗紧闭，一片死寂。
叶孤帆抬起手来，正要敲门，却突然闻到了一丝煤气味。
不好，这老家伙畏罪自杀，打开了煤气罐！
叶孤帆略一犹豫，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砖，哗啦一声，砸开了窗玻璃。顿时，刺鼻的煤气味从房间里飘散出来。
“叶孤帆，怎么了？”正在打电话欧阳吃了一惊，跑向这边，一边开口问道。
“没事，老王的房间煤气泄漏了，我在救人。”叶孤帆抽出无锋剑，在木质的门板破了一个洞，然后伸手进去开了门锁。
屏住呼吸，叶孤帆冲进办公室的内间，把厂长老王提了出来，一口气奔到上风口。
此时的老王已经昏迷，但是还没死绝。
叶孤帆让他平躺在地，然后按压他的胸腹部，让他排出体内的煤气，呼吸新鲜空气。
半个小时以后，老欧阳赶到，厂长老王也恰恰悠悠醒来。当然，这时候的顾盼早已经隐身而去。
“是老王做的手脚，不太可能吧，有没有搞错？”老欧阳皱眉说道。
“他放煤气自杀，你说是不是畏罪自杀？”叶孤帆指着地上的老王说道。
老欧阳半信半疑，蹲下来，将老王扶坐起来，问道：“张勇出事，真的是你做的手脚？我待你不薄啊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
老王还比较虚弱，咧嘴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承认了？”老欧阳的脸色一沉，追问道。
“没错，是我干的……”老王这才点点头，又一笑，道：
“欧阳老板，马上你的三块地都要征收了，一转眼，你就可以坐拥上亿资产。而我跟了你这么多年，能得到什么？百分之五的股份，你都不愿意给我！你老婆生病了，你可以再找一个年轻的老婆，但是我呢？我孤家寡人一辈子了！现在我能帮你干活，你还给我一口剩饭冷菜，再有几年我老了，你还不是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出去？待我不薄？三餐温饱，就算是待我不薄？欧阳浩，你想想这么多年来，我……”
面对老王咬牙切齿的质问，老欧阳目瞪口呆，似乎这一刻，才刚刚认识眼前的老兄弟。
远处有警笛声向这边传来，老王依旧喋喋不休，愤愤不平。
叶孤帆摇摇头，拉着欧阳的手走向停车处。
剩下的事，差官自然会解决的，不用自己多事了。
谁知道没走几步，顾盼又飘了过来，挡在叶孤帆的和欧阳的前方。不用说，顾盼还是来要贾秀姑的魂魄的。
“喂，你烦不烦啊，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还没出来，你急什么？”叶孤帆冷冷地说道。
其实放了贾秀姑也没什么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叶孤帆想起那晚被顾盼轻视，就觉得心里有火，所以故意刁难顾盼。
“法师开恩，我们已经耽误了回去了期限，只怕……”
“反正都已经耽误了，还急什么呢？”叶孤帆哼了一声，道：“在多耽误几天吧，等到这件案子宣判以后，我自然会放掉贾秀姑的。”
顾盼一呆，凄然不能语。
叶孤帆视而不见，拉着欧阳向前走去。
“要不，你就放了那个女鬼吧，她家小姐好可怜的样子。”欧阳非常不忍，低声说道。
“这两个鬼羁押枉死城多年，未必就是什么好东西，夏夏，你也不要有妇人之仁。”叶孤帆无所谓，笑道。
“我本来就是妇人！”欧阳不满，瞪了叶孤帆一眼。
“谁家的妇人？”叶孤帆坏笑着问道。
“要不做你家的妇人？臭美吧你。”欧阳用胳膊捅了叶孤帆一下，笑骂了一句，打开车门，带着叶孤帆驾车而去。
在车上，欧阳忽然又叹气，道：“人性都很贪婪，让我觉得很悲凉啊。”
“怎么突然感概起来了？”叶孤帆不解。
“老王数落我爸爸的不是，其实，我爸爸说预制厂一直不盈利，也和老王的账目混乱有关系。念在亲戚的份上，我爸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要预制厂不亏本就行。可是话从老王嘴里说出来，似乎，全是我爸爸的不对，唉……”欧阳连连叹气。
叶孤帆扯起嘴角一笑，道：“所以说，钱不是个好东西。我们茅山弟子大多不爱财，就是见过了太多这样的故事，人海茫茫如过江之鲫，都是为钱死为钱亡。为了钱，夫妻离异，兄弟反目，父子互殴。钱，人间万恶的根源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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